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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力子与中国共产党
作者:hncsmg   发布时间:2010/10/21

邵黎黎 孙家轩

  编者按:邵力子是民革的杰出前辈,他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早期交往甚密。该文作者系邵力子后人,他们访问了102岁一直居住在上海的姑母邵伟真,她向作者讲了很多有关1921年前后建党的具体情况,特别是作者祖父邵力子先生的情况。本版连载此文,希望能给研究党建的专家学者提供一点参考。 

  第一章:《共产党宣言》的翻译出版

  邵力子与陈望道两家是世交,当年陈来上海是投奔邵的。复旦大学第一任中文系主任是邵力子,陈望道接任复旦中文系主任是邵力子力荐。因此,我们每见陈望道先生,他都深情地说:“没有邵力子,就没有我陈望道。”

  推荐陈望道翻译《共产党宣言》

  陈望道在1956年《从回忆党成立的一些情况》一文中说:“1920年我到上海后,住法租界三益里《星期评论》所在处,邵力子也在这里。我们几个人都是搞文化的,认识到要彻底改革旧文化,根本改革社会制度,有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必要,有建立马克思主义组织的必要。”经过共同努力,1920年5月间,邵力子、陈望道与陈独秀、李达、李汉俊、施存统、沈玄庐、戴季陶、杨明斋等人在上海发起组织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这是一个秘密组织,没有纲领,会员入会也没有成文的手续,由陈独秀负责,称书记。会员们经常在环龙路渔阳里陈独秀的家里开会,也常常在邵力子家里聚会研究问题,主要是研究和宣传马列主义。研究会和第三国际有联系,重要的事情找他们商量。和孙中山也有往来,邵力子还请孙中山为研究会写了“天下为公”的横幅题字。

  研究会成立后,大家愈来愈感到应该阅读和研究马克思主义原著,读一读《共产党宣言》。《共产党宣言》是马克思在1847年12月至1848年1月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起草的纲领。纵观马克思、恩格斯众多的著作,这篇短小精悍的《共产党宣言》概括了其中的精华。可以说,欲知马克思主义为何物,共产党是什么样的政党,第一本入门之书,第一把开锁之钥匙,便是《共产党宣言》。

  1905年,朱执信在《民报》第二号上,介绍了《共产党宣言》的要点,此后,《共产党宣言》曾一次次被节译,刊载于中国报刊。

  然而,《共产党宣言》在中国一直没有全译本。要成立共产党,要了解共产主义,怎可不读《共产党宣言》的全文呢?

  第一个筹划把《共产党宣言》译成中文的是戴季陶。他在日本时,便买过一本日文版《共产党宣言》,深知这本书的分量。他曾想翻译此书,无奈细细看了一下后,便放下了。因为要翻译此书难度很大,译者不仅要谙熟马克思主义理论,而且要有相当高的中文修养。

  戴季陶主编《星期评论》,打算在《星期评论》上连载《共产党宣言》,他开始着手物色合适的译者。

  邵力子得知此事后,向戴季陶热情地举荐一人,即义乌的陈望道。陈望道乃邵力子的密友,1919年在浙江第一师范学校任教时,就常为《民国日报》的《觉悟》副刊撰稿,陈望道在一师与夏丐尊、刘大白、李次九四位语文教师锐意革新,创导新文学、白话文,人称“四大金刚”。1919年底,发生“一师风潮”,浙江当局要撤换经亨颐,查办“四大金刚”。邵力子在《民国日报》上发表评论,声援一师师生,各地学生也纷纷通电声援。浙江省当局不得不收回撤换、查办之命令。

  不过,经此风潮,陈望道还是不得不离开浙江第一师范学校。他来到上海,邵力子安排他在自己主编的《觉悟》副刊任助编。邵力子深知陈望道中学毕业后,曾到上海进修过英语,准备去欧美留学,后来欧美未去成,却去了日本。陈望道在日本主攻法律、兼学经济、物理、数学、哲学、文学,兴趣广泛,功底不凡,能胜任翻译《共产党宣言》。

  “望道,要请你翻译《共产党宣言》行不行?”邵力子眼瞪着陈望道的脸问道。

  “试一试吧!不行可另请高明。”陈望道回答。

  “不是试一试,而是一定要快译,译好。《觉悟》副刊,有我在,可以放心,经济上有何困难,我可以帮你解决。”邵力子有针对性地说。

  陈望道望着邵力子那信任、期待的目光,只说了一个字“行!”

  邵力子把与陈望道的谈话告诉了戴季陶,戴把日文版《共产党宣言》送到陈望道的手上,还请陈独秀通过李大钊从北京图书馆里借来了英文版《共产党宣言》,供陈望道作为对照之用。

  艰辛的翻译之路

  1920年2月下旬,陈望道回到老家——浙江义乌县城西分水塘村过春节,便着手翻译《共产党宣言》。陈望道避开来来往往的亲友,躲进老家的柴屋里。这间屋子半间堆着柴禾,墙壁积灰一寸多厚,墙角布满蜘蛛网。母亲用扫帚打扫了一下,他自已端来两条长凳,横放一块铺板,就算书桌。在泥地上铺了几捆稻草,算是凳子。入夜,点上一盏昏黄的油灯。

  他不时翻阅着《日汉辞典》、《英汉辞典》,逐字逐句斟酌着。这是一本很重要的书,也是一本很难译的书。头一句话,便使他绞尽脑汁,才终于译定为:“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

  后来,罗章龙试图从德文版原著《共产党宣言》译成中文,也深感“理论深邃,语言精练”。为了翻译第一句话,罗章龙也“徘徊”良久。他说:“对于这句话研究时间很长,觉得怎样译都不甚恰当,‘幽灵’在中文是贬意词,‘徘徊’亦然。”罗章龙反复捉摸,结果仍不得不沿用陈望道的中文译文,然后加了一段注解,加以说明:“有一股思潮在欧洲大陆泛滥,反动派视这股思潮为洪水猛兽,这就是共产主义。”罗章龙思索再三,还是采用陈望道的译文,足见陈望道译文的功力和严谨了。

  江南的春寒,不断袭入那窗无玻璃的柴屋。陈望道手脚麻木,就请母亲给他灌了个“汤婆子”。

  烟、茶比往日费了好几倍,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宜兴紫砂茶壶里一天要泡好几回茶叶。每抽完一支烟,他总要用小茶壶倒一点茶水洗一下手指头,这是他与众人不同的习惯。邵力子曾去信勉励他,知道他手头经济不宽裕,也常寄点烟、茶钱给他,使他感到欣慰,就更开足马力快译,译好。

  1920年4月下旬,当陈望道译毕《共产党宣言》,正要寄往上海,忽听得邮差在家门口大喊:“陈先生电报!”拆开一看,原来是《星期评论》编辑部发来的,邀请他到上海去担任编辑。

  29岁的陈望道兴冲冲提着小皮箱,告别了慈祥的母亲,离开了老家,前往上海,住进了三益里李汉俊家。斜对门就是邵力子家,他们经常在一起聚谈,共商宣传马列和研究建立组织的问题。

  中译本出版的坎坷

  陈望道把《共产党宣言》译文连同日文、英文版交给了李汉俊,请他和陈独秀校阅译文。当李汉俊、陈独秀校阅了《共产党宣言》,再经陈望道改定,准备由《星期评论》发表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星期评论》还来不及连载《共产党宣言》,就被当局扼杀了。

  前来就任《星期评论》编辑的陈望道,尚未走马上任,就告吹了。其时幸亏陈独秀来沪,《新青年》编辑部随之迁沪,正需要编辑,于是,陈望道成了《新青年》编辑,从三益里搬到渔阳里2号陈独秀那里住了。邵力子仍聘陈望道为《觉悟》副刊助编。

  陈独秀、邵力子等除了各自编《新青年》和《觉悟》副刊外,都想方设法把《共产党宣言》付印。随着《星期评论》的停刊,局势已经显得紧张,公开出版《共产党宣言》会遭到麻烦。

  陈独秀跟维经斯基商量此事,维经斯基拿出了一笔钱作经费。于是在辣斐德路(今复兴路)成裕里12号,租了一间房子,建立了一个小型印刷所——“又新印刷所”。取名“又新”,意即“日日新又新”。

  “又新印刷所”承印的第一本书,便是《共产党宣言》。1920年8月初版印了一千册,不胫而走。紧接着,在9月份再版,又印了一千册。邵力子捧着陈望道译的《共产党宣言》,认真地阅读着,领悟着,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喜悦。他紧握陈望道的手感激地说:“你为我们立了一大功。”

  为了让读者买到《共产党宣言》,邵力子与沈玄庐商量,在9月30日《觉悟》副刊上,非常巧妙地发了一则新书广告式的短文——《答人问,〈共产党宣言〉的发行》,署名玄庐。

  此文妙不可言,是邵力子与沈玄庐的共同杰作。故全文抄录如下:

  慧心、明泉、秋心、丹初、P.A:

  你们来信问《陈译马克思共产党宣言》的买处,因为问的人多,没工夫一一回信,所以借本栏答复你们问的话:

  一、《社会主义研究社》,我不知道在哪里。我看的一本,是陈独秀先生给我的,独秀先生是到《新青年社》拿来的,新青年社在“法大马路大自鸣钟对面”。

  二、这本书的内容,《新青年》、《国民》——北京大学出版社、《晨报》都零零碎碎译出过几章或几节的。凡研究《资本论》这个学说系统的人,不能不看《共产党宣言》,所以望道先生费了平常译书的五倍功夫,把彼全文译了出来,经陈独秀、李汉俊两先生校对,可惜还有些错误的地方,好在初版已经快完了,再版的时候,我很希望陈望道先生亲自校勘一遍。

  此文以答读者的形式刊出,而读者的名字实际上是沈玄庐和邵力子自拟的。他们提醒读者,此书“不能不看”,又强调译者如何精心翻译,而且书要再版。到何处去买呢?文中点明了地址。可是,又故意来个“障眼法”,说此书是供那些“研究《资本论》这个学说系统的人”看的。借用曲笔,为《共产党宣言》一书来了个“免费广告”。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70多年前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通过一个个方块字,终于在中国响起。这本书的出版,为正在筹建中的中国共产党送来了及时雨。

  陈望道寄赠两本《共产党宣言》中译本给周作人,其中一本请周作人转给鲁迅。鲁迅在收到当天就读了,并对周作人说了如下赞语:

  “现在大家都议论什么‘过激主义’来了,但就没有人切切实实地把这个‘主义’真正介绍到国内来,其实这倒是当前最紧要的工作。望道杭州大闹一阵之后,这次埋头苦干,把这本书译出来,对中国做了一件大好事。”

  是的,陈望道译《共产党宣言》全文,是对中国做了一件大好事,邵力子推荐陈望道则做了一个好伯乐。《共产党宣言》具有力透纸背、震撼人心的鼓动作用,使许多人豁然开朗,明白了许多道理。

 同时,研究会的人还帮助上海印刷、邮电、纺织的工人认识到团结起来就是力量和组织起来的威力,分别成立了工会。这是上海在进步知识分子支持和指导下组织起来的最早的工人自己的组织。邵力子欣喜地感到,社会大变动的时代已经来临,推翻旧制度,建立新社会的革命曙光已照耀着眼前的漫漫新路。

  (连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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