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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党员

别让拆迁变成贬义词
作者:hncsmg   发布时间:2011/1/26

黄嘉杰 2011/01/24 11:48    

来源:YNET.com 北青网  北京青年报    

■黄嘉杰希望拆迁也能成为一个专业

■站在曾亲自参与拆迁的地方,黄嘉杰陷入深思

■与拆迁办同事开拆迁动员会

  十年“战斗”在拆迁第一线 拆过的房子超过千户
  发帖呼吁大学开设拆迁专业 希望阳光拆迁代替暴力拆迁
  大学能否设置拆迁专业?一周来,曾从事一线拆迁工作10年的原长沙市开福区捞刀河镇规划所所长黄嘉杰发帖提出的这一建议引发了热议,有赞同的声音,更多的是怀疑和质疑。前一线拆迁官员、十年拆迁经验、拆过的房子超过千户、曾多次带队和参与过拆迁强制执行,黄嘉杰的身份和经历使得人们对他提出的这个建议更加“敏感”,甚至有人认为这是翻版的“城管秘籍”。
  “不要让拆迁成为大家心目中的一个贬义词,我们需要改变和思考。”对于各方看法和不同声音,黄嘉杰坦言这个建议是在自己亲历十年拆迁后的反思。“我其实是在以曾经的从业人员身份,为拆迁揭短、提出建议,在大学设置征收拆迁专业不是无稽之谈,拆迁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了。”
  人物档案
  ■姓名:黄嘉杰
  ■年龄:47
  ■身份:民革长沙开福区主委 原开福区捞刀河镇规划所所长
  ■所在地:长沙
  ■留言:不要让拆迁成为大家心目中的一个贬义词,拆迁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了。规划要眼光长远,不能短视,否则会拆了建、建了拆,拆迁不断。
  1月21日,《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公布并实施,2001年6月13日国务院公布的《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同时废止。有十年拆迁经验的黄嘉杰表示十分支持,“国家政策在往好的方向改变,我们也要往好的方向改变。”
  拆迁建言
  ■大学应设拆迁专业
  上周五下午,记者在长沙市开福区东风路街道办公室内见到了黄嘉杰,来办事的人不多,黄嘉杰并不忙,他说:“和以前的拆迁工作比,我现在的工作算闲差了。”
  黄嘉杰今年47岁,建筑工程高级工程师,他从1999年开始的10年时间里,任捞刀河镇规划所所长,一直在一线从事拆迁工作,用他的一句话说:“这十年,我没什么规划工作,就是拆迁。”
  2009年,黄嘉杰来到了现在的工作岗位,初来时因为有拆迁经验,新的单位曾想让他继续在当地搞拆迁,他拒绝了。“我是真的累了,烦了,不想再做拆迁了。”
  当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岗位,去看门,或者继续从事拆迁,黄嘉杰选择了前者,他说:“现在我宁愿去看门,也不想再去搞拆迁,结果真看了一年大门。”
  “我虽不是人大代表,也不是政协委员,但我是民革主委,我喜欢提建议提看法。”黄嘉杰2008年就提出过关于做好拆迁工作的建议,还曾多次提出过涉及民生和旅游等方面的建议,并在2009年被评为社情民意统战信息优秀撰稿人。
  2011年1月10日长沙民革党代会上,几名都曾做过拆迁工作的代表凑在一起闲聊,“以前我也有开设拆迁专业的想法,这次大家在一起聊天,大家都感觉为什么现在拆迁负面信息比原来多、这么乱,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觉得大学设置拆迁专业很有必要。”
  第二天,黄嘉杰将写了一下午的《建议部分大学设置拆迁专业》的帖子发到了湖南红网百姓呼声论坛上,“拆迁引发的矛盾占民事纠纷矛盾的40%以上,如此多的民怨纠纷,仍阻止不了拆迁的迅猛之势,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在帖子中问道。
  拆迁经历
  ■2000年第一次参与强拆
  “强拆带队大概有七八次,参与的次数就多了,记不清楚了。”黄嘉杰告诉记者,带队的意思就是这户拆迁是自己负责,由自己负责被拆户主,如果户主家里有5个人,就派25个人盯着,5个人负责一位家庭成员,怕出事。整个强拆队伍上百人,最多到过500人以上,整个队伍由一个职位更高的总指挥负责。
  “2000年那次是我第一次带队,那次也是我参加过的组织得最正规的一次强拆。”黄嘉杰说,整个拆迁队伍分三个圈子,最里面是特警,第二圈是公检法的人,最外圈是政府的干部和城管,避免周围人围观闹事。
  黄嘉杰回忆说,那次拆迁先由特警把易燃物品都搬出来,把户主“请”上车,救火车和救护车都在旁边待命,然后请了搬家公司来搬家具,通过公证处公证,用给银行押钞的保安公司来押运财产,“那次做得很细,连个酸菜坛子都记录,5只鸡打包在一起写成一袋鸡。”
  “我们还提前准备好了租住的地方,强拆之前之后都要做思想工作,拆前应尽早预防,把工作做在前面,用我的方式沟通,我还没有遇到过那种滴水不进的过激行为。”不过,黄嘉杰坦言,强拆也只能是一种手段,不能是目的,当时使用有给其他钉子户看的意思,且拆后协议更好签些,因为房子没了。
  “不过我们这边绝对没有做过断水断电断路这种事情,这太缺德了。” 黄嘉杰介绍,自己经历过的拆迁经历可以分两个阶段,1999年到2004年拆迁还比较顺利,没有遇到太多问题,1999年参与拆迁工作时,整个拆迁办是8个人,具体办事人员由国土部门4个人、包括他在内的规划部门3个人,再加上一个分管国土和规划的副镇长组成。
  2004年开始,因为一些原因,黄嘉杰退出了当地拆迁的决策层,以后不做整个片区的拆迁工作了,只做分配到某一户的具体工作,那时拆迁办已经发展到了26人。
  ■把钉子户请到自己家租住
  黄嘉杰就住在捞刀河镇,他曾经拆掉过这个镇上的上千所房子,当年的钉子户有的现在就是他的邻居。“他们都不恨我的,我们还经常联系,他们恨别人也不会恨我。”黄嘉杰很自信地告诉记者,他的“将心比心、换位思考”的做法,让他与大部分钉子户既是拆与被拆的关系,又是朋友的关系,“其实老百姓是很讲道理的,你对他交心,他也会对你交心。”
  2006年,黄嘉杰带队强拆了张智勇的一栋房子,张智勇当时是附近五百多家拆迁户的头儿,他家的拆迁从2004年一直拖到2007年,前后花了黄嘉杰3年时间。
  “当时我家有两套房子,规定每家只能有一套,强拆的是认定为非法建筑的那套。”张智勇夫妻都是老师,张智勇又是法律系毕业,黄嘉杰说:“他当时是周围那五百多户拆迁户的头儿,他懂法律懂政策,电脑水平还特别好。”
  “刚进门的时候,低调点客气点,我一般上门时都说,我来看看能帮上你什么忙。”黄嘉杰说,自己的办法就是先与钉子户交朋友,在张智勇身上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几乎两三天就去一次,3年至少去了300趟,一聊就聊到凌晨,把他注意力分散,把距离拉近。”
  张智勇的电脑好,还在当地教别人电脑,黄嘉杰就让自己的儿子去找他学电脑,还和张智勇的儿子交上了朋友,“他儿子小我儿子四岁,后来放假他就住在了他家,我不用儿子说拆迁,他是小孩子,我就是要拉近关系。”说起这个经历,黄嘉杰拍了两下大腿,大笑起来。
  “他电脑好,我去他家也会关注他有没有和其他钉子户串通,有没有将拆迁的情况发到网上的动向,当然这个当时不能告诉他了。”黄嘉杰笑着说。
  记者找到张智勇,他告诉记者,2006年,黄嘉杰要带队把自己的房子拆了,当时自己的母亲要留在房子里拼命。强拆头一天,已经聊了两年的黄嘉杰找到他,“你就当钉子户吧,我昨天开了个会,这个地的开发周期是6到8年,你在这废墟上住6到8年,付出了多少呢?人能有多少个6到8年呢?6到8年后,就算你搞到了200万,可能那时的200万已经抵不了现在的100万,到时候房子也没了,人也受了那么大的罪,拼命值得不值得?”
  第二天,张智勇接受了黄嘉杰的建议,一早带着全家到公园玩了一天,回来时房子已经被黄嘉杰带队强拆完了。“我在带队强拆时,最害怕的就是被拆迁的人出事,那我是要负大责任的,强拆一般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方法是和他们成为朋友,强拆时也能劝他们不过激。”
  2007年,张智勇同意了80万元的拆迁协议,他说自己本来是想要到100万,黄嘉杰满足了他“今天拆迁明天就盖房”的要求,提前把安置的地方准备好,搬迁也是不想再拖了。张智勇的房子拆掉了的当天,全家就租住到了黄嘉杰家。在当地村民自建的房子都有3到5层,张智勇住在黄嘉杰家的5层,住了一年,每个月租金1200元,这钱从张智勇拿到的拆迁过渡费里出,新房子盖好后才搬走。“他强拆了我家一栋房子,我不恨他,我要恨也恨别人,不是他的事情。”张智勇说。
  拆迁经验
  ■针锋相对的狠话说不得
  “你要死就去死去”、“你去告吧,我不怕你”、“你去告状,我出车费”、“今晚12点你不签这个合同,我明天7点半就把你房子挖掉。”这些都是黄嘉杰在曾经的拆迁工作中听到过的话,“这些话都是说不得的啊,激化矛盾,会逼出事情的。”
  一次强拆前,他一早先一个人来到了被强拆户房子前,“我们总是一早就来,怕人不在家。”黄嘉杰告诉记者,他看那户人家还没起,就先拿了一个篮球在门前拍,拍到全家人都醒了,“你家是我负责带队,以前也多次上门,怕出问题,我在强拆队之前来先看看情况。”黄嘉杰问户主:“吃早饭了吗?我也没吃呢,能不能让你老婆给咱们下点面条去?”
  “被拆迁那户户主很惊讶,说你来拆我家房,我还得给你煮面条吃?”黄嘉杰告诉记者,这户被强拆的那套房子也被认定为违建,那个户主叹了口气说,“我不去看了,你们拆就拆吧。”黄嘉杰说:“他们还真给我煮了面条吃,不过我哪吃得下几根,我还是挺紧张,怕他们过激。”当天晚上,黄嘉杰带着老婆又去了那户人家,要看看强拆后的反应,做好后续工作。
  “农村拆迁比城市难,有田有屋还要考虑拆迁户的生计,不能断了别人谋生的路。” 黄嘉杰告诉记者,本地被称为建筑之乡,他就建议发动民政部门办建筑和施工的培训班,还办了湘绣的培训班。他说:“打鱼为生的,你还给他安排在河边上,了解每一户的需求,才能把矛盾化解在萌芽状态。”
  ■本版文并摄/本报记者 李涛
  人物对话
  呼吁设置拆迁专业
  希望有更多的阳光拆迁
  记者:提出设置征收拆迁专业设想的初衷是什么?
  黄嘉杰:城市发展离不开拆迁,正常的拆迁本身没有错,拆迁之所以出现问题,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不公平。如果拆迁者懂得对被拆除房屋的所有者、使用者给予适当补偿和安置,懂得维护他们正当、合理的利益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拆迁户告状上访,“钉子户”与强拆者也不会矛盾升级,甚至是引发命案。
  记者:您觉得拆迁专业应该设置什么课程呢?
  黄嘉杰:最基础的是学法律,《物权法》、《国土法》、《规划法》、《文物保护法》等,还要开设《道德学》、《伦理学》、《建筑史学》等等之类的课程。另外,还要把党课作为其学习的必选课程,以告诉他们什么叫“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从而增强他们为人民服务的意识。相信经过这样一些课程的学习,对于指导他们的拆迁是很有用的,也必然会逐步减少“野蛮拆迁”、“暴力拆迁”的罪过!我们的目的是要建立和谐社会。
  一是要他们在理念上明白拆迁的目的是改善人的居住环境,促进人的幸福生活;二是要让他们懂得法律的规定,懂得什么叫依法拆迁,如何才能正确处理矛盾。
  记者:什么人应该上拆迁专业呢?
  黄嘉杰:学习人员应当是需要拆迁地区的行政长官、拆迁实施单位以及负有拆迁任务的相关人员,学习方式要有全日制的,也可以是走读培训类型的。
  记者:新颁布的《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其中取消行政强拆,改为由法院强制执行,并禁止建设单位参与搬迁,作为曾经的一线拆迁官员,您有何感想?
  黄嘉杰:我绝对支持,强拆就像核武器一样,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用的。但我认为必须要报上一级法院,如果是区里的项目报本区法院,我觉得新政在执行时的效力会打折扣。
  记者:现在的拆迁过程中,是否存在大量权钱交易的猫腻?
  黄嘉杰:不合理拆迁容易滋生腐败,拆迁中滋生的腐败比工程建设中滋生的腐败要多得多。工程建设看得见摸得着,而拆迁在结束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叫死无对证。现在什么人都能搞拆迁,不需要什么资质,因此拆迁中的很多东西都需要严管。腐败往往是由我们队伍内部开始的,这也是我要开办拆迁专业的初衷。拆迁也要公平、公正、公开,不要暗箱操作。
  记者:您希望通过设置拆迁专业达到一种什么局面?
  黄嘉杰:每年民事纠纷由拆迁引起的占40%,我认为能减少到20%就不错了,我希望最终拆迁能做到合理拆迁、阳光拆迁,过度拆迁也会导致房价上涨。我去过新加坡,他们的规划合理,几乎看不到建设项目,他们的支柱是海运和旅游。规划要眼光长远,不能短视,否则会拆了建、建了拆,拆迁不断。
  回应质疑
  拆迁专业课
  不是教人怎么拆房子
  记者:网上有质疑的声音你也看到了,有人说你这是新版“城管秘籍”,你对此怎么看?
  黄嘉杰:我的初衷是为被拆迁户考虑的,我不是要教怎么拆房子,而且这个专业拆迁户也是要上的,拆迁户是弱势群体,我是想要让拆迁更公平、公开、公正。
  记者:您的建议发表后,有人称呼您为黄专家,有人说这个建议太书生气。
  黄嘉杰:我搞了十年拆迁,我不是突发奇想,这是十几年的经验总结,我了解这行业里的情况,我不是纸上谈兵。
  记者:设拆迁专业会不会受到拆迁者的反对?
  黄嘉杰:物权法已经规定了个人财产应受到法律保护,相关的拆迁法规也日渐完善,那种不顾影响、贪图省事的“野蛮拆迁”和充满着血与泪的“暴力拆迁”是完全不符合国家政策和中央精神的。其根本原因就是有人借拆迁搞政绩、借拆迁发横财、借拆迁满足自己的私欲,因而整肃拆迁队伍、强化拆迁者的专业素养,并不是无稽之谈,更非荒唐之语!

(编者注:黄嘉杰为民革长沙市开福区一支部主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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